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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時遲,那時快,一個熟悉的毛骨悚然之感爬上娜霏利雅的背,她倏地轉身,取下左手中指上的戒指。

「索恩,你休想!」娜霏利雅向著這突然出現的怪物吼著,掌中的戒指發出響亮的金屬斷開聲,迅速在手中延展,亮晃晃一把一半青銅一半黃金的長劍赫然出現在娜霏利雅手中,反射著陽光的劍很是刺眼。

「妳的納瑟伊是救不了妳的!」沒多久前在伊麗絲的傳訊裡看見的男人大吼道,他迅速開始變身。他伏下身體,身體後面長出了一條長長的尾巴,尾巴上佈滿了能向四面八方射出的尖刺;牠的身體是金黃色的,厚實的腳掌上長有銳利的腳爪,是隻……獅子?

「人面蠍尾獅!你是一隻人面蠍尾獅?」娜霏利雅不禁驚呼出聲,她矮身閃過從頭頂飛掠而過的尖刺,「看來你很喜歡射飛鏢。」

「我射得可準的呢!」牠一邊奸笑,一邊從尾巴射出一大堆毒鏢。

娜霏利雅看著眼前無數根尖刺朝自己飛來,她異於往常的感到絕望,這下死定了,我真想念以前那些怪物。

她可以聽到四周的民眾驚呼連連,原本在噴泉邊照相的遊客立刻逃得遠遠的,部分坐在咖啡座的人也站了起來。娜霏利雅瞥見一名警察連忙放下甜甜圈,拿起對講機說了一堆話。

霎時,伴隨著一聲鷹類的長嘯,一個黑影從空中降下,展開的巨大物體擋下了所有這時就該設在娜霏利雅身上的尖刺。噢,天神啊……

但這個救兵似乎絲毫不受阻撓,他抖抖身子,毒鏢立刻乒乒乓乓地全落在地上。娜霏利雅現在看清楚了,這位救兵是隻翼展超過三公尺長的金色老鷹。

老鷹是宙斯的象徵……謝謝你,父親!

娜霏利雅露齒而笑,馬上忘了要立刻離開現場這件事,「喔噢,索恩,情勢急轉直下?」她繞過身前的巨鷹,在掌中將劍甩了兩圈,劍氣呼嘯而過,周身散發出必能將之毀滅的氣息。某一瞬間人面蠍尾獅似乎真的退縮了一下,但下一秒卻並未洩漏出什麼軟弱的情緒。

「那倒未必。」牠老神在在地說道,身後的尾巴立即迅速甩動,再次向娜霏利雅射出一群力道強大的飛鏢。

娜霏利雅大驚,即使本來就知道牠的招式,但是看著為數眾多的尖刺飛來,還是會有種被定在原地的恐懼麻痺感。她立即恢復鎮定。沒有盾牌,只好揮劍打掉致命的飛鏢,但她不幸的遺漏了幾個。完了!即時地,在她身後高出她許多的巨大老鷹一邊揮了揮翅膀,替她擋下了那些原本會砸在她身上的飛鏢,一邊開始向人面蠍尾獅用利爪和厚實有力的尖喙展開猛攻。

「謝謝你,老鷹先生。」不知道為什麼,娜霏利雅的直覺告訴她這隻老鷹是公的,而且雖然不曉得他聽不聽得懂英文,她還是道了謝。說完,趁著人面蠍尾獅驚訝、狼狽得閃躲之餘,她欺上身去猛攻牠的頭部。

「主人。」一個深沉的嗓音在娜霏利雅的腦海裡響起,但她在進攻之餘已無暇顧及這個聲音的來歷,她繼續左閃右閃,躲過人面蠍尾獅的好幾次揮擊。

「放棄吧,小女孩,妳是不可能打得贏我的。」人面蠍尾獅低吼著,接著,牠的長尾一掃,娜霏利雅隨即被掃到一旁,也許是想先解決上方的老鷹。

啊……好痛……她皺著眉,想看清楚戰場上的狀況,只見老鷹不斷閃避可怕的飛標,一邊試圖在人面蠍尾獅身上抓出些傷口。但她又想到:真不知道那些凡人看到的是什麼狀況?也許他們看到的是兩個瘋子拿著槍比著對方。那老鷹呢?他們的眼睛又會怎麼解釋?滑翔翼嗎?

「主人!」那個嗓音再次說了話,這次明顯急切了些。

「什麼?你是誰?」娜霏利雅爬著坐起來,這次沒忽視這聲音,試著在心裡面想著這句話。

「我在妳上面,」這聲音回答,「我叫路瑟斯,是妳父親派來的。」

「你……?」娜霏利雅不解的抬頭問道,陽光照射在他身上變得很刺眼,「你怎麼能跟我講話?你是老鷹欸?」

「我是老鷹,宙斯的象徵物,自然能與妳對話,就像波賽頓的孩子能和馬類的動物用心靈溝通一樣,因為波賽頓是馬的創造者。」說完,自稱路瑟斯的巨鷹在空中一個翻滾閃過飛射而來的尖刺,再度俯衝而下。

看來他並不是刀槍不入,也許只有翅膀的部分?

「試著召喚閃電。」路瑟斯用沉穩的聲音說,他的聲音大概多少安撫了娜霏利雅有些慌亂的心,但是他的內容卻無法讓她靜下來。

「召喚閃電?」她不可置信的盯著路瑟斯,「我怎麼知道要怎麼召喚?」

「專心的想著閃電,能夠把這人面蠍尾獅劈倒的閃電,妳可以的。」路瑟斯說這話的時候低下頭來凝視著娜霏利雅,他的那雙藍眼充滿了信心和信賴。

「我覺得你就能應付他了啊。」娜霏利雅吞了口口水,還在消化自己突然有了一隻老鷹的事實,尤其他的那種眼神還有真切地叫她「主人」這兩件事更讓她無法相信。

「我必須節省力氣,載妳到混血營。」他沉吟了一會兒,一邊做出抓獵物的的標準動作,兩隻巨大的鷹爪攫住人面蠍尾獅,卻硬生生穿過牠的身體,任何事都沒有發生,只有人面蠍尾獅突然抽搐似的抖了一下。

「啊……不必了,難怪我沒辦法在她身上製造出傷口,」路瑟斯拍了拍翅膀,兩道強勁的氣流在娜霏利雅周圍旋動。路瑟斯繼續說著:「看來這人面蠍尾獅是個假貨,不必跟他瞎耗時間。」

「我已經跟他耗很久了……」娜霏利雅自言自語似的說,然後她轉而對路瑟斯用心語說話,「還有,我不要現在去混血營,我得回家一趟。」

「那好,妳上來吧。」路瑟斯拍拍翅膀,降下來到了地面,地面上又隨之產生強大的氣流。

「我沒騎過老鷹──」突然「匡噹」一聲,娜霏利雅揮劍打掉突擊的飛鏢,「我們怎麼能無視這個人面蠍尾獅然後聊得這麼開心?」而在他們談話的同時,人面蠍尾時仍在不停地叫囂並發出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攻擊。

「因為我們很強。」如果老鷹會笑的話,那娜霏利雅會將路瑟斯此時臉上的表情歸類為充滿自信的微笑。

「不管了,妳上來我的背,我不會讓妳摔著的。」路瑟斯說道,他放低身體,好讓娜霏利雅可以爬上頸部和身體連接處的鞍座。

「這鞍座什麼時候放上來的?」

「妳一見到我就是這個樣子了。」路瑟斯不以為然地說道,「說真的,妳都沒觀察到嗎?」

娜霏利雅踩上路瑟斯的腳,努力爬上鞍座,她一屁股坐進去,但身體突如其來的放鬆讓她晃了一下,險些摔下地面。

「主人,妳還好嗎?」路瑟斯回頭瞥了一眼,拍著翅膀再度為他們化險為夷。路瑟斯順勢起飛,強風微繞著他倆旋轉上升,碰!巨大羽翼的拍擊聲從不穩定的空氣裡爆出。碰!娜霏利雅累得無法理會這聲音,只要不要掉下去就好。現在他們已經飛得很高了,娜霏利雅可以抬頭望見幾絲雲朵飄飛在湛藍的天空上,她從來沒這麼疲累過,卻也感到從未有過的舒適感和安全感……

嗯……在高空上的安全感,有趣。想到這,娜霏利雅輕輕笑著,閉上了眼,往前靠上了路瑟斯強壯的頸背,他的羽毛搔得她好癢。

「抱著我的脖子,」神鷹的聲音變柔和了,但還是一樣深沉,吐信似的聲音蜿蜒進娜霏利雅的耳裡,惹得她的意識徹底投降,睡意襲來,「免得妳掉下去,我載妳去……」她雙臂環住路瑟斯的頸項,然後陷入意識的最底層,沒聽見路瑟那句話裡的關鍵字,她沉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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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嵐飛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